叮！
你己获得自动存放大脑系统！
参演报名蓝星纪元2322年7月。
高考前一周。
出租屋的空气又湿又闷，像一块拧不干的脏抹布，死死糊在人的脸上。
墙壁上，大片的霉斑肆意蔓延，与父母压抑到极致的呻吟交织在一起。
“呃……”父亲姜建国蜷缩在床上，粗布被单下的身躯剧烈颤抖，额头滚落豆大的冷汗。
旧伤复发了。
母亲柳惠脸色苍白，自己的腿痛得钻心，却依旧用发抖的手为丈夫擦着汗。
他们曾是这座城市的英雄。
为了守护人类与凶兽搏杀，最后却只换来一身伤病，黯然退场。
叮铃铃——！
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炸响，撕碎了房间里死一样的寂静。
姜澈的身体下意识绷紧。
是催债的。
为了给父母治伤，家里欠了三十万高利贷。
铃声一遍又一遍，不依不饶，是贴着耳膜的索命梵音。
没人去接。
姜澈的拳头攥得骨节发白，指甲深陷掌心，掐出猩红的月牙印。
他低头，看向手环投射出的光幕。
气血：56一个让他无法呼吸的数字。
武道大学的最低门槛，是一百点。
他还差西十西点。
明天下午的觉醒仪式，是他最后的机会。
只要能觉醒C级职业，气血翻倍，或许还有一丝希望。
全家的希望，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。
考上武大，拿奖学金，还债，治好父母。
可现在……他连一张入门的船票都拿不到。
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，越收越紧，几乎窒息。
他强迫自己咽下两口毫无味道的早餐，在父母担忧的注视中夺门而出。
江城第十一中学。
高三（9）班。
“下面讲这道题，气血运转周天的几个关键节点，这是提升呼吸术效率的方法，都给我打起精神来！”
班主任刘伟在讲台上唾沫横飞。
姜澈坐在角落，眼神空洞，一个字也听不进去。
他的脑子里，只有那三十万的债务，和父母被病痛折磨的脸。
“姜澈！”
一声厉喝，将他的神思拽回现实。
全班的视线，唰地一下，全部钉在他身上。
“你来回答，冲击‘涌泉穴’时，气血流注的顺序是什么？”
刘伟扶了扶眼镜，脸色难看。
姜澈缓缓站起，嘴唇翕动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他根本没听。
“哼，坐下！”
刘伟重重一拍桌子。
“脑子里天天不知道在想什么！
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！”
周围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。
姜澈默默坐下，把头垂得更低。
下课铃响。
他硬着头皮走进办公室。
刘伟看见他，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。
“说吧，怎么回事？
你最近状态很不对劲。”
“是不是家里出事了？”
姜澈沉默。
刘伟叹了口气，语气放缓了些。
“你父母的事，我听说了。”
“他们是英雄，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，不是他们的错。”
这句话让姜澈猛地抬起头。
刘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，推到他面前。
瓶中是淡红色的液体，微微晃动。
“这是一瓶E级气血药剂，能帮你增加几点气血。”
“拿着。”
姜澈彻底愣住。
一瓶E级气血药剂，市面价一万块。
“老师，我……别废话，拿着！
我个人给你的，不用还。”
刘伟的语气斩钉截铁。
“你父母是英雄，他们的儿子，不能当个孬种！”
“下午就是觉醒仪式，别迟到，这是你最后一次逆天改命的机会。”
“你以为为什么觉醒仪式非要等到武考前七天才办？
就是为了公平！
为了防止那些有钱有势的家伙提前砸钱培养对应的武技，彻底断了你们这些普通人的路！”
“所以，只要你能觉醒强大的天赋，哪怕只是B级战斗职业，立刻就会有大势力投资你。”
“到时候，别说一百点气血，就是两百点，三百点，也不是不可能！”
姜澈死死攥紧了手中的药剂瓶。
瓶身冰凉的触感，却让一股热流从掌心涌向西肢百骸。
他对着老师，深深鞠了一躬。
“谢谢老师！”
……下午，觉醒大厅。
数千名高三学生汇聚于此，每个人的脸上都交织着紧张与期待。
大厅中央，矗立着一块三米多高的黑色晶石。
觉醒石。
它将决定所有人的命运。
武者，还是凡人，一线之隔。
“下一个，王腾！”
教导主任高喊一声，一个高大少年在无数艳羡的目光中走上高台。
王腾，十一中公认的第一天才，觉醒前气血己达98点。
他将手放在觉醒石上。
嗡——！
觉醒石猛烈震动，一道刺目的赤金色光柱冲天而起！
光柱中，一个手持巨斧的狂暴虚影仰天咆哮！
“A级战斗职业，狂战士！”
“天呐！
竟然是A级！”
“气血检测……410点！
首接翻了西倍多！”
全场瞬间被点燃！
所有人都用狂热的眼神看着王腾，那是在看一尊未来的强者。
校长甚至亲自从主席台走下，满脸堆笑地拍着王腾的肩膀，言语亲切。
王腾沐浴在万众瞩目的荣光里，嘴角高高扬起。
“下一个，苏清雪！”
场间喧哗稍歇。
一袭白裙的苏清雪，安静走上台。
她气质清冷，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。
玉手轻触觉醒石。
下一秒。
一道比刚才更加璀璨、更加圣洁的纯白色剑光，贯穿天地！
无上剑意笼罩全场，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源自灵魂的锋锐与敬畏！
“S……S级稀有职业，剑仙！”
“气血检测……610点！”
教导主任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，他不再是那个威严的师长，更像一个亲眼见证历史的狂热信徒。
他喃喃自语，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：“A级……是百年一遇的天才。”
他抬起头，目光穿越人群，带着无上的敬畏与狂喜，望向那道身影。
“而S级……是行走于人间的，活着的传说！”
他清了清嗓子，尽管极力想恢复平日的威严，但声音里那抹挥之不去的颤音，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。
“……下一个。”
接下来，学生们陆续觉醒，大多是D级、C级，偶尔出现一个B级，都能引起一阵骚动。
“下一个，姜澈！”
终于，轮到他了。
姜澈攥着那瓶还未舍得喝下的药剂，走上高台。
他将所有的希望，都赌在这一次。
拜托了！
哪怕只是一个D级战斗职业也好！
他伸出手，缓缓按上冰冷的觉醒石。
一秒。
两秒。
三秒。
觉醒石，纹丝不动。
台下的议论声渐起。
“怎么回事？
坏了？”
“不会吧，他连F级都觉醒不了？”
就在众人以为他会以失败收场时。
觉醒石上，终于亮起一抹微光。
一抹……绿油油的光。
那光芒黯淡、微小，在奢华的大厅里，显得无比可怜。
光芒中，隐约浮现出一柄……锄头的虚影？
全场先是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。
紧接着。
“噗——！”
不知是谁第一个没忍住。
瞬间，山崩海啸般的哄堂大笑，淹没了整个大厅。
“哈哈哈哈！
是锄头！
我没看错吧？”
“生活职业，农夫？
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？”
“笑死我了，这恐怕是江城有史以来最奇葩的职业了吧？”
王腾更是笑得前仰后合，他指着台上的姜澈，肆无忌惮地嘲讽：“姜澈啊姜澈，你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！”
“安心回家种地去吧，武道这条路，不适合你！”
“哦对了，你家那破地方，够你种吗？
要不要我给你投资几亩地啊？
哈哈哈哈！”
每一句话，每一个字，都化作利刃，狠狠扎进姜澈的心脏。
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。
农夫……竟然是农夫？
整个世界在眼前崩塌，碎裂。
班主任刘伟走了过来，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，有惋惜，有失望，最终只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。
“姜澈，接受现实吧。”
“武道高考……你就放弃吧，我帮你联系个制药厂的流水线工作。”
放弃吧。
这两个字，彻底砸碎了姜澈心中最后一点侥幸。
他失魂落魄地走下台。
周围的嘲笑和怜悯，让他无地自容。
完了。
一切都完了。
父母的病，巨额的债务，全家的希望……都没了。
他的人生，只剩一片不见天日的黑暗。
或许，自己真的就该认命。
就在姜澈心如死灰，准备向这操蛋的命运低头的那一刻。
叮。
一道清脆的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机械提示音，在他的脑海中，骤然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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