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妈说，姐姐是天上的凤凰，而我，是她赖以续命的人形血袋。
我第一次考满分，他们撕了我的试卷：
“你姐姐病着，你考这么好是想气死她吗？”
我过生日，他们把我锁在门外，只为给姐姐办祈福派对：
“你命硬，会冲撞了你姐姐的福气！”
后来姐姐的心脏衰竭，他们把我绑上了手术台：
“你的心跳得这么有力，正好换给姐姐，从此你将以另一种方式陪着她。”
当胸膛被剖开，我看到他们对姐姐露出温柔的笑。我流着血泪对满天神佛起誓：
“若有来生，我愿化身恶鬼，生啖其肉，痛饮其血，我要让他们也尝尝被至亲之人挖心掏肺的滋味！”
......
“林昭，你过来。”
妈妈指了指茶几上的一张试卷。
“这是你的？”
“是。”
那是我刚发下来的数学试卷，一百分，鲜红的数字。
林晓汐轻轻咳嗽了两声，妈妈立刻紧张地看过去。
“晓汐，是不是又不舒服了？”
林晓汐摇摇头，目光落在我身上，轻声说：“妹妹考得真好。”
妈妈的脸色沉了下来。
她拿起那张试卷，对着我。
“你姐姐身体不好，为了养病，高三都休学了。”
“你现在考个满分，是故意拿回来刺激她吗？”
她的话音刚落。
“撕拉——”
那张满分的试卷，被她从中间撕开，然后揉成一团，丢进了垃圾桶。
动作干脆利落。
上一世，我看到这一幕，哭得撕心裂肺。
我觉得天都塌了。
可现在，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
“哦。”
我只说了一个字。
妈妈愣住了。
爸爸放下了报纸。
林晓汐也撑着身体，多看了我一眼。
我转身，准备回自己的房间。
“你这是什么态度！”
妈妈的声音扬了起来。
“我撕了你的卷子，你不服气？”
我停下脚步，回头看她。
“没有不服气。”
“那你哭啊，闹啊，像以前一样啊！”
我扯了扯嘴角。
“为什么要哭？”
“一张纸而已，撕了就撕了。”
“你们开心就好。”
说完，我不再理会他们，径直走回了那间又小又暗的储物间。
那是我的卧室。
门外，传来妈妈压抑的怒骂。
“反了她了！你看她那是什么眼神！”
爸爸的声音响起：“别气了，跟她置什么气，小心气坏了身子。”
然后是林晓汐柔柔弱弱的劝慰：“爸，妈，你们别怪妹妹，都是我不好......”
我关上门，隔绝了外面的一切。
我看着镜子里那张年轻又稚嫩的脸，十七岁。
我回来了。
回到了被他们挖心剖肺的三年前。
我抬手，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。
那里，心脏正在平稳有力地跳动着。
真好。
这一次，这颗心，我谁也不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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