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根据机组其他人员的叙述，在林机长下达跳伞指令后，头等舱区域确实发生了争执和抢夺声。”
“吴小姐，你当时在场，可否详细说明。”
吴秋秋的声音断断续续，像是还没从惊吓中回神。
“当时我的伞坏了...是阿姨……是阿姨看我年轻，把伞让给了我……她自己放弃了。”
我一拍桌子站起来厉声反驳。
“放弃？”
“那是她儿子的首飞仪式！她满心期待要给他一个惊喜！她怎么可能会主动放弃求生机会？这合乎常理吗？！”
“都安静！”
组长敲了敲桌子，示意我坐下，随后看向林征。
“林机长，关于降落伞的归属和当时的情况，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？逝者是否有主动让出伞包的可能？”
吴秋秋紧张地看着他，眼神里充满了乞求。
林征搓了搓手，“当时情况混乱，我无法确定具体细节。但我相信秋秋的人品，她不会做出抢夺这种事。至于我妈，她总念叨自己老了，可能也是怕拖累我们吧。”
他说谎！婆婆的体力不输年轻人，她根本没说过这种话！
吴秋秋可怜兮兮地望向我。
“曲姐，机长都这么说了，你还不相信我吗？”
我瞠目欲裂地反问。
“林征，你可是职业生涯安全记录保持第一，挽救过重大危机的英雄机长啊！还有，你不了解妈妈吗？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！你真的相信这套说辞吗！”
林征烦躁地别开脸。
“曲宁，现在争论这些有意义吗？事实就是如此！调查组会做出公正的判断！你能不能不要再无理取闹了！”
我眼前阵阵发黑，指着他骂：“亏你妈还那么为你骄傲，你作为机长，你罔顾人命，颠倒是非！”
他怒瞪了我一眼，牵起吴秋秋的手离开了办公室，只留下一句。
“别耍嘴皮子曲宁，你妈她一条命命换秋秋的命，是她的功德，也是为你这张嘴积德，懂吗？”
我看着吴秋秋那副胜利者的姿态，心彻底沉了。
原来，我爱了多年的丈夫已然眼瞎心盲。
3.
婆婆的追悼会上，航空公司的领导同事来了不少。
林征和吴秋秋一同出现。
仪式刚结束，我走到林征面前，将一份文件递给他。
“林征，签字吧。”
“我们离婚。”
周围瞬间安静下来。
林征脸色难看，一把打掉离婚协议。
“曲宁！你还有完没完了？这是什么场合？你懂什么叫尊重死者吗？！”
我直视着他。
“尊重？”
“在你妈灵前，把害死她的凶手带在身边，到底是谁不尊重死者！？”
吴秋秋立刻小声啜泣起来。
“机长，都是我不好……要不是我……曲姐的妈妈就不会......”
林征将她护在身后，对着我怒吼。
“曲宁！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！你妈是死了！可秋秋也已经够可怜了，她被停职，心理也受了重创！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？！”
“你妈用她一条老命，换回了秋秋这么年轻，这么有前途的生命！这不值得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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