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镇定下来。
“净尘,我刚才整理你那个旧硬盘,看到一个叫‘芯芯’的文件夹,里面的小女孩好可爱,是你哪个亲戚家的小孩吗?”
许净尘正解着衬衫袖扣的手顿住了。
他抬起眼,接过我递上的水杯,语气刻意压得很平淡:“一个很久不联系的远房表哥,他电脑坏了,就放我这儿存一下。”
这话说得天衣无缝。
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了温瑶,亲耳听见那声“老婆”,我或许真的会信。
我垂下眼帘,看着水杯里自己的倒影,轻声说:“是吗?可那文件夹是加密的。”
许净尘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,将水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。
“苏晚,你怎么乱动我东西?”他的声音虽不大,但带着一种审问的压迫感,“我们在一起五年了,你什么时候学会翻人隐私了?”
来了。
倒打一耙,果然是他的拿手好戏。
我没有抬头,不说话。
他走到我身边蹲下,试图握住我的手,语气里充满了伪装的失望和痛心:
“晚晚,你看着我。我为了你,为了我们这个家,跟父母闹翻,一个人跑到这个陌生的城市,难道这些还不够让你安心吗?你这样怀疑我,真的很让我失望。”
真恶心。
我猛地抽回手,从沙发上站起来,一刻也不想再看到他这张虚伪的脸。
要是以前,他这样说,我肯定感动抱着哭出来。
原来他一直用我们的过往来的情感绑架我。
许净尘也站了起来,见我不说话,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丢下一句:“我需要冷静一下。”
说完,他转身摔门进了书房。
客厅里瞬间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我机械地站起身,准备去洗他换下来的脏衣服。
这是我五年来的习惯,像刻进骨子里的程序。
手伸进他西装裤的口袋里,却摸到了一个硬硬的方块。
我掏出来,是一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票。
展开的瞬间,几个醒目的大字刺痛了我的眼睛——“童梦奇缘”儿童主题餐厅。
消费时间:昨天下午三点十七分。
正是他声称“去海边独自采风”的时间。
账单上“三人家庭套餐”、“草莓熊生日蛋糕(大号)”的字样,像一个个巴掌,狠狠地扇在我脸上。
原来,他口中“吵得头都炸了”的孩子,是他自己的女儿。
原来,他抱怨的饭局,是他精心准备的家庭生日宴。
原来,我以为的二人世界,只是他双面人生里一个方便的落脚点。
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,感觉它有千斤重。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,一滴,两滴,砸在小票上,晕开了油墨。
没有歇斯底里,也没有崩溃大哭。
我将小票仔细地重新折好,放进口袋里,然后走进浴室,拧开了水龙头。
哗哗的水声,淹没了一切。
这一夜,注定无眠,躺在床上反复推演刚刚看的那一切是假的。
可一切已经确定,但明天我还是想亲眼见证一下。
        
        
        
        
     
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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