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不凡自幼聪慧,却少了些许世故。
他自认为心思缜密,谋略过人,奈何家族仇怨早己深植人心,根深蒂固。
自上回家族议事堂内,族长李泰山拍案而起,誓要血洗仇家赵氏,李不凡便夜夜难眠。
面对祖上传下来的死仇,他既无力反抗父辈的决策,又无法坐视家族重蹈覆辙。
几日来,他苦思冥想,竟琢磨出一套自以为天衣无缝的“奇葩策略”。
这日清晨,李不凡早早起身,穿戴整齐,怀里揣着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竹简,满脸郑重地走进后院。
院中,长辈子侄正在议论昨夜赵家村口起的火,众说纷纭,情绪激昂。
李不凡见状,咳嗽一声,引得众人侧目。
“各位叔伯兄弟,孩儿有要事禀告。”
李不凡拱手一揖,语气庄重。
李泰山捋着胡须,冷哼一声:“你这小子,莫不是又要说些不着调的话?”
李不凡不敢反驳,只得赔笑:“还请诸位长辈听我一言,或许对化解家族仇怨大有裨益。”
“说吧!”
族中几位年长者见李不凡平日调皮捣蛋,但脑子灵活,倒也愿意听听新鲜见解。
李不凡郑重其事地摊开竹简,朗声道:“依我愚见,世间恩怨循环,血债血偿只会让仇恨愈演愈烈。
我们不妨换个思路,以德报怨,或可化戾气为祥和。”
“以德报怨?”
李家三叔李长庚瞪大眼睛,“你是说,我们要去给赵家送礼,还是帮他们收庄稼?”
李不凡连忙摆手:“不是,不是。
我的意思是,既然赵家与我们有仇,正面冲突只会两败俱伤。
不如我们主动去与赵家‘联姻’,以亲情替代仇怨。
若我们李家的小辈与赵家结为亲家,两家血脉相连,自然难以再刀兵相向。”
众人一愣,继而哄堂大笑。
“大侄子,亏你想得出来!
你以为这是说媒拉郎配那么简单?”
李家五婶笑得首不起腰,“两家素来不共戴天,谁敢把闺女嫁过去,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?”
李泰山一拍桌子,怒道:“胡闹!
赵家杀我李家三条人命,这账还没算清,你却想认亲?
李不凡,你是李家的人,还是赵家的奸细?”
李不凡见众人反应如此激烈,只得强作镇定:“各位长辈息怒,我还有后招!”
他赶忙翻出竹简上的第二策:“倘若联姻不可行,不妨‘交换人质’。
我们选出几位族中子弟,送到赵家去住上一月,同时请他们派人来我家做客。
如此一来,彼此互为掣肘,反倒能暂时止息仇杀。”
“送自家孩子给仇家当人质?
你是不是被赵家下了蛊?”
李家大娘嗓门最大,顿时扯着脖子骂起来,“你要去你自己去,别拉上我们家娃!”
李不凡见众人怒气冲天,心知这条路也行不通,只好咬牙上最后一策:“既然这些都不行,那我们就‘开诚布公’,请赵家到咱们李家来吃顿饭,大家把话摊开了讲,解开心结,或许……”还未等他说完,李家五叔己忍不住拍桌大笑:“哈哈哈!
李不凡,你这是在请仇人来砍咱们家祖宗牌位吧?
你这招‘鸿门宴’,是打算请他们来一锅端咱们李家吗?”
众人哄笑声中,李不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尴尬地低下了头。
“好了好了,李不凡,你这些歪门邪道就别再说了。”
李泰山挥了挥手,“咱们李家自有烈性,宁可血战到最后一人,也不做这些软骨头的事!”
听罢,李不凡心中一阵委屈,眼眶微微发红。
他自幼聪慧,却总觉得与这个家族格格不入。
明明是为家族好,可为何众人只当成笑话?
众人议论纷纷,李不凡却悄悄溜出了后院。
他沿着青石小径走到老槐树下,仰头望着枝头微光透过的斑驳,心里百味杂陈。
他自知这些计策未免荒唐,可若不如此,家族仇恨就真的要没完没了吗?
难道,非要等到血流成河,才算是“英雄好汉”?
就在这时,李家的老仆人王伯悄悄走过来,低声劝道:“少爷,老奴觉得你说得有理。
只是,这世上的人心最难化解。
你莫灰心,将来总有一天,他们会明白你的苦心。”
李不凡点点头,苦笑道:“王伯,或许我生错了时代吧。”
王伯拍拍他的肩膀,叹道:“有些道理,只有经历过苦难的人,才懂得珍惜。
你若真想化解仇怨,不妨暗中再想想办法,莫要灰心。”
李不凡的眼中,忽然闪过一丝倔强的光芒。
他知道,家族的仇恨绝非一朝一夕形成,也绝不能一纸竹简就化解。
但他不愿放弃。
哪怕被人当成笑柄,哪怕被族人唾弃,他也要试一试。
天色渐晚,李不凡站在老槐树下,望着落日余晖,暗暗发誓:哪怕全世界都嘲笑自己,他也要用最荒唐、最奇葩的办法,去撼动那一成不变的家族仇恨。
夜风习习,吹落一地槐花。
李不凡的身影在暮色中拉得修长,孤单却坚定。
他的奇葩策略,虽为众人所笑,却己在他心中悄然生根。
未来的路,或许注定坎坷,但他,绝不会退缩。
而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,一场不同寻常的风暴,正在悄然酝酿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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